雙喜圖 崔白 現(xiàn)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
崔白(1004—1088),字子西,濠梁(今安徽鳳陽)人。擅畫花竹、禽鳥類。熙寧初年受宋神宗賞識,補入圖畫院學藝。他的花鳥畫清淡野逸,一改宋初以來黃筌父子開創(chuàng)的富貴濃艷風格,推動了北宋花鳥畫的轉(zhuǎn)型。
《雙喜圖》,縱193.7厘米,橫103.4厘米,現(xiàn)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。畫面中秋風呼嘯,枯草伏地,空曠的原野一片蕭索。一只褐色野兔立于土丘旁回頭向上方張望,原來是一只喜鵲(實則近似綬帶鳥)停在樹枝上俯身鳴叫示威,似乎在向野兔宣告此處是自己的領地,另一只尚未停落,在空中張開雙翅前來助陣。三者互相呼應,草木迎風傾倒,S型構圖緊張而富有律動感。
繪畫技法上,崔白在繼承徐熙、黃筌二體的基礎上,頗具新意。崔白成長于安徽一帶,深受徐熙風格影響,閑淡野逸,多表現(xiàn)南國林木叢中的花鳥。其技法集前人之大成,并將一些山水畫中的技法運用到花鳥畫中來,山石樹木多半工半寫!峨p喜圖》中右下方的土坡,以干筆淡墨粗勾,順著坡向略加幾筆皴擦,表現(xiàn)出南方土坡的質(zhì)感——多雨沖刷,坡面平滑;土質(zhì)山坡,少突出石礫棱角。畫中的竹葉雖雙鉤添色,但用筆頗為瀟灑,筆力亦顯功力。古樹的枯葉與下方的草,雖簡單勾畫,但迎風而飛的姿態(tài)分明,可見花鳥繪畫中的細節(jié)。
崔白在《雙喜圖》中發(fā)揮寫生精神,探索花木鳥獸的生動意趣。褐兔和二鵲的描繪十分精細。兔子毛發(fā)腹背質(zhì)感有別,腹部毛發(fā)暈染為主,故松軟蓬松,背部采用細筆絲毛,根根可辨。二鵲因姿態(tài)不同,展示出的羽毛也不同,已停落的作俯身之姿,露出背部羽毛,烏黑光潔;尚在空中的展翅欲收,與風的力量對抗更顯其凌空之姿,里面的羽毛露出,潔白硬朗的飛羽與柔軟的腹羽形成對比?梢姰嫾覍游锩l(fā)質(zhì)感的把握相當純熟,與黃氏工整細致的畫法相似,但是擺脫了之前的程式化,更加生動自然?梢姶薨自趯憣嵵屑骖櫺、神,通過對形的細微刻畫來營造一種特定的意境,畫面扣人心弦。
崔白之前,北宋畫院的花鳥畫家皆以習得黃家父子為榮,雖然徐熙的野逸之風在五代也風行,卻不足以影響畫院的主流畫風。崔白的出現(xiàn)在中國花鳥畫史上就顯得尤為重要,可以說是畫院花鳥畫風格的轉(zhuǎn)折點。通過《雙喜圖》可以看到,崔白畫風對當時畫壇是一次突破,崔白深入寫生、大膽獨創(chuàng),把花鳥畫帶到一個新的階段。